自我审视的一些想法

Essay-81

Written by Huang, posted on January 28, 2023

『自我』是没有终点的迷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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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
本篇文章作为 Essay-80 话题『我真正想要什么』的扩展,可将本篇的话题认作是『自我的不可捉摸性』/『多重自我』。

『自我』不是身份,也并非主客二元世界的『主体』,不是实体也绝非虚无,不是他人也不是人格……『自我』也许是每个此在随身携带的那个朋友,『自我』也许是极大震撼中不住颤抖的我,『自我』也许是回忆中身形摇曳的、有着模糊脸庞的重复曾经的幻影。人们试图了解『自我』,于是产生了哲学;但是,哲学无法带给我们任何新的知识,它只是困惑:为什么『自我』是这样的?

也就是:我们向来无法对『自我』下一个定义,但是它存在着,就像“下雨了”一样,『自我』就是存在。即便我们用再多的语言,穷尽一切词汇、耗尽一切想象力,用反证法、归类法等一切科学方法,用逻辑、灵魂等一切诡辩的方法,我们仍然无法去说明:为什么『自我』就在那里,它似乎游离于人的一切思维;只要我们试图抓住它,它就消失不见,但也并非不可触碰——当我们感受到某种剧烈的情感、某种无法掩盖的心灵震撼时,『自我』用其话语“去做xxx”宣告着它的存在。

然而,它绝非一成不变,甚至比天气更要变化莫测。下雨不一会儿就会转变为下雪,『自我』在某种宣泄例如:毫不客气地侮辱他人之后变得“纯洁”起来,在长久的压抑之后蓦地疯狂……我们从来无法认识到其他的『自我』,只有转瞬即逝的现在,回忆中的『自我』距我们尤为遥远。隐匿着的东西并非我们能够认识的『自我』,它或许的确是一个庞杂的、复杂的整体,但是在人所能够认知的范围内,它是离散的片段。

那么,我能对『自我』说些什么?它并非逻辑驱使的理性个体,并非无法理解的深渊造物,它生长于无意识的晦暗和令人眼花缭乱的所谓现实世界,它期盼任何可以期盼的东西,最重要的是:它不是可以用任何东西发现的他物、个体、客体——我们无法用任何现有的知识去阐释任何与它相关的真理,我们只知道它存在。

一大段废话之后,终于要进入正题:『自我』是没有尽头的迷宫注:我并不知道该在本话题下说些什么,于是就有了凑字数(?)的前文……

主体

不知道将无意识称作深渊是否恰当,我们总是能够从中发现某些近乎与『自我』毫不相干的东西。每当我们熟悉、习惯当前的『自我』时,它总是发生改变——也许,它寻求改变。这不重要,因为我并不打算对其作任何说明、不打算对其作任何描述。本段将由离散的片段构成:

Para 1

地下室人的享受。

虚无感与过去如潮水般涌来,他在思考:我为何活着?他在那过去中理解:原来曾经他人对于他是存在善意的。那疯狂的、那魔性的爱,那无法遏制的回忆,那存在与生命之间不可调和的痛苦,那幻想与现实间的无穷无尽的割裂感——那事实不是鲜血,它带来鲜血与痛苦。那可耻的过去与现在不可切断的联系,他突然意识到:原来我的渴望的的确确是从前的投影。他想着:也许他们两人从来不是可能相互理解的。他无法接受这痛苦的事实。

那过去的时间像鬼魅一般不断地抓着他,他从这不“尊重”自我的事件中获得享受。尽管深感痛苦,他依旧感受到一种快感。

详见文章 Essay-57

Para 2

Hitler 的狂想。

他试图用其一切力量去实现那个幻梦:那愚蠢的乌托邦世界。

一个永远不会错的人这样说:“如果一个世界不符合我对它的认识,那么这个世界必然出现了问题。”

人类一切美好的品质,忠诚、善良、无私的爱、悲天悯人的恻隐之心……从来出自于对生存本能的背叛。道德或是文明,全然是被压抑的性灵所能够理解的——人们应该受到压抑,人在限制自我中获得自由。为了成就世间最伟大的事业,为了传播最具有“价值”的文明,为了反抗压迫,为了最具人性的品质,他必然要承担起常人所无法承担的责任与命运,他必然受尽指责、众叛亲离,但是他为此感到满足。

人们要求快乐或是幸福,却无法理解其真正含义。快乐完全来自于超越某些东西——快乐或者说享受,根源是超过他人的自大自卑情绪,也就是对他人的憎恨。幸福要比快乐简单得多:在这个不确定性的世界中,人们渴望可靠与确定性,人们依赖于他们用理性构建的世界——要如何才能够使其幸福?毋庸置疑,控制其思想与接触到的一切。作为掠夺者的人类,只要在不确定性的疯狂世界中,能够发现某些确定性的东西,能够不断“进步”,就能够获得幸福。

人最深层次的意识要求受到压抑,而我就是那个实现幻梦的人。如果人们要求死亡,我将会向他们开枪;如果人们要求自由,我将会将他们押入牢狱;如果人们要求我善良,我将会杀死那个请求者,宽恕他人;如果人们要求民主,我将会给予他们选举最美母鸡的权利;如果人们要求革命,我随意屠戮他人,毕竟革命的本质就是流血;如果人们要求陀思妥耶夫斯基,我将下令开放赌博,下令医院研究如何才能够成批地造就癫痫患者;如果人们要求战争,我将会请求者一人一颗子弹,我要给人们带来的是人类最美好的品质,而非战争。

归根结底,我就是柏拉图所谓的『哲人王』。

Para 3

秩序的信徒。

他说:“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结果。”

现有的道德观念以及法律法规已然避免了绝大多数恶的诞生。尽管世界上总是会有耸人听闻的恶性事件,但是从整体上看世界是欣欣向荣的。那些恶性事件仅仅是极少数脱离正轨的人所做出的,逐步上升的自杀率也无法说明任何问题,生育率止步不前也仅仅是人类发展的必然趋势。也就是: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大多数争端仅仅是立场冲突以及利益使然,只要我们能够发现某种对话方式——只要我们认同现状,我们就能够做到正确对话,世界也就“重归平静。

他试图做的是:向人们阐释真理,无论他人是否理解。如果任何一个人能够理解他,他就感到满足,因为世界的混乱度下降了。他扬弃孔子的学说,发现更具人性化力量的荀子;他扬弃苏格拉底的知识,发现更让人理解自我的克尔凯郭尔。他总是这样想:世界需要的是人性化的力量与认识,而不是冲突。然而,人向来理解一切善恶,却拒绝遵守。于是,他说:“我将把自我投身于最具理想主义的事业。”

他称自己为『信仰之骑士』。

Para 4

平庸者。

平庸者,就是什么都做不好的人。

后记

片段有过一定的艺术加工,并不能够代表一段时间的『自我』,而仅仅是瞬间的『自我』。

人穷尽一生都无法描绘出一片叶子的全部,更何况『自我』这样庞大的话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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